玩火的小寒羽

技能不够,脑洞来凑

【泽非泽】非明路

清明节的鬼鬼故事(都清明节了什么类型应该清楚了)

注意:非原作背景,第一人称,无差


1.

在那个飘着大雪的冬天,我死了。

一个无功无过的小混混可不配得到引路人的接见,因此我只能自己慢慢沿着黄泉路走到地府。

鬼魂虽然没有重量,但走了那么远也是会累的。

黄泉路很长,我实在走不动了,只想找个地方坐着歇会儿。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石头牌子,上面还写着几个红色的字。

“非明路”。

是路牌吧。

我这么想着,这黄泉路各个路段的名字还不一样,不愧是地府,就是接地气。

石牌深深地插进地里,看着挺结实,坐在上面应该不会倒,况且我都已经是轻飘飘的鬼魂了,也不会对它造成什么损害,于是我就象征性地掸了掸上面的灰,一屁股坐下。

“这位先生,您坐我哥哥的墓碑上了。”

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

长得挺漂亮,看着也乖巧,就是金色的眼睛有点瘆人,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兴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别的鬼,他愣愣地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

我被他盯得发毛,方才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缺德事。

坐别人墓碑上,对于鬼来说可是大不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点头哈腰道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事还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再决定要不要抬头。

当了一辈子小混混,别的本事没有,装孙子我倒是有一套。

“噗,”他沉默许久,突然笑出声来:“骗你的啦!你还真信了?”

“?”我恍惚间抬起头,长时间保持着弯腰姿势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我胡乱挥舞双手,仍不可避免地脸着地摔了个狗啃泥。当我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跪在地上时,正对上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他无辜地眨眨眼,眼中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什么乖巧小男孩,这就是一个熊孩子。

“你……”我刚想礼貌地“教育”他,他倒先一步开口了:“看在你行此大礼的份上,我就替我哥哥原谅你了,”他笑嘻嘻地把我拉起来,还贴心地帮我掸去衣服上的灰。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巧被小男孩看见了,他似乎很委屈:“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真的是我哥哥的墓碑嘛。”


2.

“原来是要从右往左读,”我很是新奇,现代很少有人按这种顺序写字了,“所以你哥哥是叫“路明非”?”

小男孩点点头。

“这名字真不错,'明辨是非',一听就适合做警察判官什么的,唉你哥死之前当官了没?”

……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我很会看人的脸色,他这一盯着我就知道是我越界了。在亲人面前随意议论逝者的姓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他嘴上不说,心里估计已经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比较羡慕他这个名字。

我这人没爹没娘,是疤叔把我从路边捡回家养大的,捡的时候还没有名字,疤叔没上过学,也不会起名字,因为是五月捡的,就直接叫我'阿五',后来大家就都叫我阿五了。

我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所以看到其他人有名有姓总是挺羡慕的。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又忍不住自说自话,让你见笑了。”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羡慕有名有姓的人是真,但我也不讨厌“阿五”这个名字,甚至还很喜欢,像我们这种道上混的最忌用真名,十个人里有五个都叫阿三阿五的,倒帮我躲了不少仇家。现在说的这么凄惨主要是为了博同情少拉仇恨。

老职业病了。

卖惨虽然可耻但很有效,小男孩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我的经历上:“哥哥,故事说一半就停可是要遭天谴的哦,继续讲嘛,我可喜欢听故事了。”

“啊?那,说什么呢?”说实话,那充满伤痛的回忆虽然有点浮夸,但后劲挺大,突然结束,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随便说,比如你是哪里人,家里都有些谁,住哪,上学在哪工作在哪之类的。”

……怎么听起来像查户口的?

不过考虑到他是个古代人,死了太久,对阳间的事有些好奇心过剩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也像配合查户口的一样,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本以为这样无聊的对话很快就会结束,但我显然低估了一个熊孩子的好奇心。

他似乎真的对我的生活很感兴趣,问个不停。

要放在生前我肯定满嘴跑火车一句实话也不跟他讲,然后再找个借口开溜。

一个陌生人,上来就问东问西,说不准就是仇家或者骗子。

不过我现在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去地府一时半会儿也不急,正好歇着也是无聊,有个人陪着唠嗑挺不错,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从被疤叔捡到,接受短暂的义务教育,到疤叔仇家找上门,不得已辍学当了小混混,再到最后黑帮内斗,疤叔给我挡刀死了,我一个人负伤逃走,冻死街头。

“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恶人,说不定毁灭了世界什么的,地府为了惩罚我才让我这辈子这么惨吧,”我自嘲道。

对于这样的一生,我多少是有些怨恨的。

我是个不合格的小混混,虽说是会打架骂街,但违法犯罪的事我是一样都没干过,没这个胆儿。打架骂街也是因为别的小混混看我长得太衰好欺负我才反击的。

可惜衰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能让我体面点,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

小男孩在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哥的墓碑,像是在发呆。

他估计都听得快睡着了吧。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小混混的底层生活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衰仔的一生讲完喽,”我叹了口气:“你看,我的事就这么无聊。”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男孩刚刚居然真的有在认真听,而且不满足于我笼统的概述,继续追问我那些经历的细节。

我本来很高兴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让我得到了一种被人肯定被人关注的快感,这在我活着的时候很少能体验到。但他的问题没完没了,也越来越细,我实在说累了,于是开始发挥自己最擅长的转移话题大法:

“那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都不去地府?是不是迷路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黄泉道直通地府,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怎么可能迷路。

就当这后一句是废话吧,前一句我倒是真的好奇。

小男孩留在这里的原因我大概猜了一下,无非就是给他哥守墓之类的。但一个人的墓怎么会设在黄泉道这阴阳之间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等我哥哥。”

他的眼里似乎突然涌现出无尽的悲伤。

3.

见鬼,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我有点好奇:“愿闻其详。”

“善良的农夫在雪地里发现了一条快被冻死的蛇,于是将蛇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它。

过了一会蛇苏醒了,它很感激农夫,于是咬死了他身边可能的威胁,包括一直压迫他的地主。

地主死后,农民们解放了,但农夫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其他人认为农夫弑杀残忍,又怕农夫成为下一个地主,就合伙把他杀死。

农夫死后人们把他的尸体烧掉,把他那点可怜的财产平分,然后请道士超度他的冤魂,那道士问起,所有人就都说他本是地主手下,后来私下养了毒蛇和地主黑吃黑,最后邪不压正被群众消灭,死后成为恶鬼为祸一方,道士一听是恶鬼,直接就让他魂飞魄散了。

很久之后村里的后辈还为他们的祖先勇斗地主和他邪恶的手下而骄傲,但没人知道那手下叫什么,因为他连墓碑都没有。”

小男孩说完话就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缝合怪一样的黑暗故事里处处透着古怪,根本不像是他这么大的孩子能编出来的,而且跟他刚才说要等他哥哥的话完全不沾边。或许其中有什么隐喻,但以我没上过学的语文水平根本猜不出来他想表达什么。

我听的时候只会一直在心里说着白烂话,像捧哏一样动不动就接一句吐槽,因为这个故事的槽点已经多到爆表了。

从农夫与蛇到白蛇传再到农民斗地主和黑深残人性故事,我都不知道一个故事里居然能有这么多元素。

还有,你说你等你哥,你哥应该死的比你早吧,那你等个鬼啊(啊不你确实在等鬼),你哥早投胎去了啊!

就当你哥这么多年都没投胎吧,那他估计已经在地府当差了,你在这路上等,能等到个啥哦?

小小年纪说话就没头没尾的,到底为什么你哥的墓设在黄泉道上啊?还讲故事,装深沉,谜语人滚出地府!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毕竟我是个很会看气氛的人。


4.

沉默。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地上,他低着头不说话。黄泉道上没有风,我的耳边只剩下呼吸声。

我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突然想起从前在垃圾桶旁看见的流浪猫,习惯性地上手薅了一把。

小男孩没有动,也没有反抗。

于是我大着胆子开始像给猫顺毛一样一点一点抚摸他的头。

手感真不错。

除了不会发出呼噜呼噜声,和猫也没什么两样了。

许是终于忍无可忍,他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里除了厌倦再没有其他情绪:“现在我讨厌你坐在我身边了。”

我迅速举起双手行了个法国军礼:“不好意思啊,我马上走,马上走。”

他像个下达命令的君王,我不敢再多留,快步向地府走去。


5.

前面就是领孟婆汤的地方。

排队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个小男孩,走的时候有点急,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唉,说得那么玄乎,无非就是深陷执念无法安心地去投胎。

这么一想,我这一生了无牵挂倒是省了些麻烦事。

或许人在最后的时候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尤其是我这样的人。

喝孟婆汤的时候,我又没来由地想起生前看的一部电影,里面说人死后如果没人记得,灵魂就会永远消失。

我还能在这里喝汤,大概也是有人记得的。

脑海中闪过些许过往的画面,最后的走马灯,回顾我的一生。

疤叔、帮派老大和其他兄弟的脸一一浮现又淡去,记忆闪回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等。

刚刚闪过的人影,怎么这么像那个小男孩?

我想要仔细查看,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失去了意识。

新的一生开始了。


6.

我死了,不过我并不难过,我度过了充实又有意义的一生。

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顺利进入顶尖学府,然后创业成功,实现财富自由。我的一生非常顺利,我也知道这种顺利可能是由很多人的不顺换来的,所以我一直在尽力帮助家庭困难的人们度过难关,积善行德。

我对这一天早有预料,毕竟我年纪已经很大,也该走了。

地府的引路人来接我的时候,我正在以一个鬼的视角观察我的尸体。

虽说有些衰衰的,但一看就是个好人嘛。

引路人可以直接将你传送到地府,但我早就想见识下传说中的黄泉路,于是请求他们带我走一次,可能是因为我这辈子是个大好人,在鬼魂中是有些特权的,他们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7.

让我失望的是,黄泉路很荒凉,路上也看见了其他鬼,但无一不是愁容满面,痛苦地向前走着。

引路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失望,不知从哪里变出一辆轿车来。

还挺先进。

我上了车,用手撑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我看见路边有个小男孩,蹲着一个石碑旁边。

似是早有预感,车经过的时候他突然抬头对我招了招手,我确信他是在看我。

那双金色的眼睛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想要停车,但车开得太快,转眼间小男孩和墓碑就被甩在身后,看不见了。


8.

很快到了地府,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去投胎,传说中的地府可比未知的下辈子吸引我,于是我壮起胆和引路人搭话,了解地府的情况。

引路人看着凶恶,实际上很健谈,甚至堪比专业导游,面面俱到。

最后,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刚刚我看到路边有个小男孩蹲着一个石头旁边,是干什么的?”

“我们不负责管理黄泉道,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是听传言说,他兄长因作恶多端落得个被人遗忘魂飞魄散的下场,他为纪念兄长,在黄泉路上为其立碑守墓。”

我有些同情又有些感动,同情的是小男孩摊上这样一个兄长,感动的是他们不离不弃的兄弟情谊。


9.

到了奈何桥,引路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环顾四周,地府的景色并不好看,大多数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几个人们熟知的建筑发着光,例如奈何桥。

排队的过程比我想象中更快,我正发着呆,孟婆提醒我:“你该喝汤了。”

我接过碗一饮而尽,准备迎接新的人生。

孟婆汤入口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真可惜,如此重情义,最后的结局却如此凄惨……

若是他的兄长是我就好了。

年少时我一直想拥有一个弟弟,但母亲的身体一直抱恙无法支持,家人也不放心从别处领养,此事便不了了之。这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

脑海中开始过走马灯,我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感到很满足。

“儿子。”

慈祥的母亲,开明的父亲。

“老师。”

朝气蓬勃的学生。

“哥哥。”

时而贴心时而淘气的弟弟。

“大人。”

帮助过的人们。但这个称呼怎么有些怪怪的?

“陛下。”

忠诚的大臣。不对,我什么时候当过皇帝,还有大臣?

这不是我的记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

等等,我哪来的弟弟?

我努力地挣脱记忆流回头查看,终于看清了“弟弟”的脸,正是我在路上看见的小男孩!

“路鸣泽!”

我想起了他的名字,他是我的弟弟,我第一世的弟弟。

可是孟婆汤已经开始起效,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我失去了意识。


———————————————————

是从备忘录里翻出来的一篇高中写的青春疼痛短篇,因为字数还不少所以就发出来混更)

写的真烂,好像还有一点ooc,而且第一人称真尴尬……(骂吧骂吧反正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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